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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是另一种记录

2012年6月4日星期一

学经少年的死亡“罗生门”



文/安然

少年“米尔扎提•纳曼如拉”死了,在这难熬的顿亚上撇下一个悲痛的母亲,还间接导致他的同胞、著名的网络异议人士帕米尔•亚森先生被拘捕。

海外媒体首先报道了新疆学经少年的死,那时天朝是沉默的。消息传至墙内,天朝的五毛异常激动,与维吾尔异议人士在微博上展开了隔空骂战,事实与真相如何在天朝并不重要,比的都是谁的嗓门大和口水多。但显然这一回五毛们很受伤,帕米尔•亚森先生是一位精通汉语的写作者,在一旁默默注视的老大哥再也按捺不住难言的愤怒,在国外国内双重刺激下,决定拿墙内的人出气。

天朝是懦弱无能的,天朝又是无比强大的,这两种表现都是如此真实,关键要看对谁来表现。南海蛮夷菲律宾曾一度被官媒讥笑为“连一支像样的海军也没有”,如今却在像一位勇敢的小丑那样绕着天下共主的身边上下辗转腾挪、左右持续周旋,令天朝束手无策,也令天朝在高呼“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愤青中间颜面扫地。

这是鄙人早就预见到的,天朝的愤怒必定出口转内销!只有手无寸铁、处于绝对劣势的少数民族才是天朝敢于用兵的对象。

其实,新疆的宗教严打从未消停过,此次报道学经少年的死和严惩异族“造谣者”只是适时地提供给强硬派一次彰显天威的机会。普通中国人将新疆视作恐怖的策源地,并根据官方宣传将之归咎于宗教与民族。民间不断有人奢谈着天朝种种的少数民族优惠政策,却闭口不言一个一直被吸血的西域,少年米尔扎提•纳曼如拉的死只是因贫血而苍白的西域的一个缩影。当资源被劫掠,环境被破坏,连存在于人大脑中的思想也不放过时,面对从物质到文明的双重危机,你会怎样做?!

我不知道米尔扎提•纳曼如拉——这名前往大城市学习《古兰经》的维吾尔族乡村少年的生命是怎样终结的,但我会为他祈祷——“踏上求学道路的人,真主已为他开辟了一条通往天堂的道路”。在我重温这句圣训时,心中充满悲愤,但仍要为他祈祷。2012年5月25日“亚洲自由电台”在报道此事时曾转述少年的母亲的话说,警方通知她,孩子是在拘留所内“撞墙自杀”,并警告她不得“闹事”。但十天后国内在公开报道抓人消息时,警方对少年的死有了新的说法:谋杀!

但肯定不是警察杀的。按照这一次警方的说法,是少年求学的秘密宗教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共同将他虐待致死。这一说法导致死亡地点和犯罪嫌疑人都发生了转换。如果这名维吾尔族少年是死在拘留所内,国人自然会联想起“躲猫猫”、“喝开水”等等离奇死法。但如果将罪名加到一群受到宗教迫害和种族歧视的“穆斯林极端分子”身上,他们在中国社会是无望于同情,也无望于任何充分的法律辩护与公开公正的审判。

流亡海外的维吾尔民权组织则称,少年是在警察围剿秘密宗教学校,被捕后因不配合讯问而被殴打致死。

自此,学经少年的死在各方不同的讲述下已如日本电影《罗生门》一般扑朔迷离。警方的说法不过是其中一种而已,甚至他们自身都难逃嫌疑。在这种情况下,新疆当局不是展开深入追查,而是匆忙地对质疑此事真相的帕米尔•亚森先生进行抓捕,更像是在粗暴的封口,以此恫吓人们保持沉默。但沉默不等于默认,滥用的暴力更让人们对权力的公正性心生疑窦乃至怨恨。据说抓捕帕米尔•亚森先生依据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四十七条,这条关于仇恨与歧视的法律在中国的现实中往往被援引惩罚少数民族的异议者,似乎已变成为他们的专设条款。孰不知在中国网警密布的网络上,有多少歧视和仇恨少数民族的言论被无视被纵容着!

防止歧视的法律却被用来歧视,防止仇恨滋生的法律却被用来制造仇恨,试问,这样不公正不平等的执法行为是在维稳,还是在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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