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然
2010年5月6日,伊斯兰会议组织的秘书长埃克梅勒丁•伊赫桑奥卢(Ekmeleddin Ihsanoglu)在欧安组织总部的一次演讲中警告,伊斯兰恐惧症正在欧洲抬头,这将导致穆斯林和欧洲关系紧张。
伊赫桑奥卢说,伊斯兰恐惧症表现为对穆斯林人权和尊严的“公开侮辱”。伊斯兰会议组织有57个成员国,是国际上仅次于联合国的第二大政府间组织,代表穆斯林发声。
近来,多个西欧国家酝酿推出专门针对伊斯兰教徒的限制法案,内容五花八门,包括阻止穆斯林在自己的宗教场所内修建高大的宣礼塔和剥夺穆斯林女性按照个人意愿选择穿戴传统服饰的权力。现在的欧洲穆斯林族裔成员多是在本地出生的第二代人,他们的父辈来自西亚、北非的前欧洲殖民地,在二战之后涌入欧洲填补了当时欧陆的劳动力空白。
每当出现严重的政治经济危机,西方社会针对少数民族的排外情绪都会借机抬头,以前它常常表现为“反犹主义”,现在历史给它增添了新鲜的内容:伊斯兰恐惧症。这已成为一贯高举人权大旗的自由世界的一种极具讽刺意味的“新传统”!
可悲的是欧洲种族主义的前受害者中的某些人对这一迫害传统的新替罪羊亳无同情心。一些犹太裔政客、文化人在西方世界扮演着自己的文化祖国“以色列”的代言人角色,他们配合极右势力炮制出种种不利于穆斯林的宣传产品,旅居瑞士的贝特•叶奥(Bat Ye'or)在2005年一月出版的《欧拉伯:欧洲-阿拉伯轴心》一书就是此类产品的代表。今年2月号的《读书》杂志上一篇题为《欧拉伯:源起、现实与反思》的文章专门剖析了此书的内容和背景。当时,我对此文并不以为意,现在才反过头来重新重视。这与我根据美国右翼势力在大选中败北,对穆斯林和西方关系做出的乐观预期有关。我不得不承认我可能忽视了右翼势力在西方的强大存在和高估了奥巴马先生的和解姿态。现在看来,大西洋两岸的右翼势力正在欧陆合流。
西方的“Islamophobia”病毒流行开来,东方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我们这里无论是自由主义者还是保守主义者对伊斯兰教都无好感。洋大人打个喷嚏,天朝内部向西看齐的自由主义者们也是要跟着感冒一场的;而保守主义者面对新生或外来事物时只会用一颗装满阴谋论的脑袋来思考问题,穆斯林与这些人的对话反而加深了他们固有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疑虑,不但无法浇灭反伊愤火,相反会产生火上浇油越烧越旺的效果。虽然,伊光、中穆等穆斯林较为聚集的网站的页面上相继出现被黑客恶意种植的“木马”病毒,但这些网站的负责人似乎并未领悟到个中玄机。中国回教先贤之所以将宣教严格限制于族内,也正是深刻地体察到了大汉民族的文化保守主义心态。今天某些激进分子在全盘否定回教传统的同时,在网络上又提出”绿化中国”这样炫人耳目的口号,俨然另立门派。他们的言论可以在虚拟空间鼓噪一时,却在当地回坊遭到谴责与抵制。即使他们可以在某些势力的暗中庇护下生存,但那个被他们弃若敝屣的穆斯林母族绝不会认同与支持他们的异端言行,沿续千年的回教社会的发展只能建立在原有文明形态的基础之上。真主不喜欢过份的人,他也不会增加我们能力之外的负担。
其实,“Islamophobia”病毒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伊斯兰病人自身的衰落和免疫力的丧失。
网络上的穆斯林言论平台貌似十分热闹,实则有价值、有深度的话题并不多见。每日我浏览网站,都难抑心中的失望之情。
总有一群穆斯林沉迷在宗教表皮问题的口舌之争中。他们将“伊斯兰教”理解为一堆琐碎的规定,而忘却了情操、灵魂等内在的修为才是宗教的主旨。
也总有一群好事之徒前来下战书,但这些人的言论往往能击中穆斯林的隐痛。经过长期的观察、研究,他们显得比我们自身更了解“我们”。比如一位叫“镭射”的网友在多年潜水穆斯林论坛之后写过这样一篇文章《从中国文化的实质看中国与伊斯兰世界的未来关系》,他在文中得出结论说:“如果我们能准确把握中国文化‘表面多神,内核无神’的实质就会知道,伊斯兰教在中国边缘化和‘民族化’是历史的必然,如果真的和中国传统文化融合了,倒会让人诧异。”姑且不论他的立场是否友好,他的研究不值得我们这些穆斯林深思吗?由于长期在关键性的现实问题上失声,沉默的回教如同自己的“他者”。
热衷于内部的争吵和对民族责任的回避,是“伪信”在穆斯林群体漫延的结果。伪信者忘了安拉,安拉也忘了他们。伪信者是“双面人”,是现实的聋子、哑吧和瞎子,是投机者……古兰经揭穿了伪信者的所有假面具,让他们遁无可遁!伪信的流行和信仰者对宗教所知不多有莫大关系。某些世袭穆斯林身份的伪信者实际上是伊斯兰敌人的傀儡,甚至是为虎作伥的帮凶。他们为了今世微薄的利益,令自己的民族蒙羞。
真主说迫害比屠杀更恶劣,他已向穆斯林指出在宗教迫害降临时所应走的道路:“你们要跟他们战斗,直到迫害终止,宗教只是为了安拉。倘若他们停止攻击,那么,除对那些作恶者之外,就不应再存敌意。”(古兰 2:193)真主是多恕和普慈众生的,而且经文中提到的“圣战”不只是指真刀真枪的搏杀,穆斯林更应拿起思想武器武装自己的头脑,文明的冲突更多取决于文化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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